《原味杂志》第五期 / 作者 徐颖
《原味杂志》的负责人与我联系要写关于“田原和她的小说”这样一个主题的文章后,我的第一反应,是翻开去年的工作日志,找寻为了那期田原专访而搜集的资料重温一下——不是不记得,不是不熟悉,而是太想念。
文件夹里整齐地排列着有关田原的音频、文字、图片、博客,有大家熟知的她的电影,她的小说,她的音乐,也有大家不太容易找到的田原为数不多的电台专访——《小凤直播室》的上中下三集音频,曾经在我的耳边回旋往复了数十遍。万没有想到,在回听节目的半程时刻,移动硬盘出了故障,维修处给出的“全盘损坏”的检测报告让我很是失落。最终的结果是盘里所有的东西都再也不见——那些珍贵的资料和骄傲,也都一并不见了。好像电影播放到一半卡了带断了胶片,戛然而止。
于是此刻写下这篇文章,心中便丝毫没有了安全感,就怕自己写得不妥,就怕自己说得不稳,就怕自己道不明感受,就怕自己理不清思路。怕是读不懂她,怕是读不懂她的书,只懂感激,感激她带给我的那份纯净和安宁。
你是从哪里开始了解田原的呢?如果此刻你手中有一本《斑马森林》,那八成是从书开始的了,这本已经不会再版的绝版之作,承载了多少年少梦幻的过往。十六岁的田原写下这本书的时候,也许没有想到自己以后的路会那么的不一样。有人说这是一本无关斑马只关斑马条纹的书,有人说这是一本小孩未必看懂的大人的书,然而不论有多少种说法,我想,唯一有可能达成共识的是我们在十六岁共同经历过的对梦想的追逐。东京大学的一位教授说,“我看斑马森林的时候,开始并不喜欢”,他有教授的陈见,觉得《斑马森林》里文字很幼稚,但是看到后来就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我猜想田原可能是一个科学爱好者,与每个人一样对生命都很好奇,一辈子都在想但总想不明白。斑马森林里每个故事都有四种生物,让人读罢有种六道轮回的感觉:人只能生活在一种可能性中,不能是他又是她,但是在其他的空间和时间里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斑马森林》没有努力讲一个故事,而每个故事又不单单是一个故事。
《双生水莽》和《斑马森林》相反,后者整体的结构有些虚,而前者是有个实际的线索贯穿的,是田原给过去的自己交一个作业,据她说,那是她人生中很灰暗的时间,刚来北京,总受打击,于是她想写一个东西做一个了断。
《双生水莽》是一本非常寻感觉的书,田原强调那是一种通感、是人的本能——看到的时候同时听到,听到的时候同时能想到。在现在社会里,我们的确应该把自己打通,而不是越来越封闭自己。
不久前《双生水莽》的日文版《水的彼方》面世,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尤其兴奋,由衷地为田原感到高兴。为田原做日本出版工作的教授这样评论道:在80后的作家中不乏优秀者,但是鲜有田原这样澄澈且富有思想的文字。而这也正是我对田原小说的最大感触,在她的文字里你可以忘却眼下的烦恼去享受最澄净的暖风一般的感觉,若是对田原有所了解,更是会被她在音乐里,在影像里,在文字里的明澈宽广的心灵所感染,在我看来,她是一个略有些小神秘的女子,但是那神秘不做作,不让人生厌,而是一种可爱的小明净。
最后再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遗落在记忆里?嗯,有。
依稀记得是在08年的2月,听人推荐,于是跑遍上海的各大书店寻觅田原的《斑马森林》和《双生水莽》二书,我一个人乘着地铁穿梭在这繁忙都市的地下,来到陕西南路的季风书园找熟人帮忙查询是否有货,店员说《斑马森林》没有货了,《双生水莽》可以调货,需要一些时日。那时我对田原的了解并没有涉及文字,也就作罢没有再为之寻觅。直到08年9月,我以节目策划人的身份邀请到了田原来电台做一期访谈节目,为此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包括读遍了田原的博客里每一篇博文,重听了她的所有的歌重看了她所有的电影,买了《双生水莽》仔细阅读,唯独没能读到《斑马森林》,于是我恳切地希望田原能带一本《斑》来作为赠书,田原笑说这书她自己手头也一本都没有了。那时才知道,版权已经不在她处。慨叹之余在日志中写道:这书虽已绝版,不过田原的文思不会绝版。尔后,08年底,一个当时熟悉又不熟悉的人递给我一本书,说是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一本台版的《斑马森林》。我想我不能仅仅用惊喜来形容这一切,因为这给我带来了一段美好时光,到现在仍不断地珍藏。我又猜想:田原或许还是个幸运女神吧。
现如今看到书架上的那些有着田原签名的书和碟,看到那本扉页写着祝福的《斑马森林》,不禁感叹际遇和缘分的神奇魔力,竟能将不相识的人如此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我没有问过那个人为什么要送我这本《斑马森林》,我还是再猜想一回:或许是因为,希望我也拥有这样宽广的心灵?倘若我能保持自己的这份纯净,不被残酷的现实带走良知,该是对其最好的回报吧!
(完)
特来拜访。
喜欢她的这句歌词:all i need is a sharp knife to cut the tail you’re afraid to show